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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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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第一百三十一章 ==

“在這後宮裏, 臉是什麽?是擦地的抹布, 是腳底下的泥。該扔你得扔,該撿你能撿起來。在這裏你得學會伏低做小, 得學會小心圖謀,得步步為營, 因為一旦走錯路,等待的就是萬劫不覆!你見過有後宮女人為了見皇帝一面, 心機用盡手段用盡, 卻苦無機會, 一個人呆在後宮某個角落裏獨自雕零?你見過為了討好得臉的太監, 身為後妃卻得小意奉承?”

太皇太後站了起來,眼神暗沈地看著面前這個宛如花兒似的姑娘。

她鮮嫩, 她青春, 甚至不用任何點綴就可以十分好看。

曾經,她也是這麽鮮嫩水靈的,卻在這後宮裏一點點被磨去了所有屬於女人該有的東西。

太皇太後不像太後,是天生的皇後。

那年入宮, 她不過是個出自平民家的小小更衣。她憑著自己過人的容貌, 憑著自己的手腕,一步步走到妃位,貴妃位, 直到逼死了皇後,自己坐上這皇後的位置。

她生了太子,她的兒子最後當了皇帝, 可現在這宮裏大抵沒人知道她曾丟過幾個孩子,而太子是她唯一保住的一個。

可她還是走過來了,她安安穩穩贏了高宗後宮所有的女人,坐上了太後的位置。她把外甥女安排給了自己兒子,她希望兒子好,但她也希望馬家能永保昌榮。

可馬家卻是扶不起的阿鬥,三代人竟沒有一個能立住的。

所以才會有馬倩蓉的入宮。

若是馬倩蓉能當皇後,哪怕是個妃位,也能再保馬家幾十年。後宮這地方從來都是充滿著無限可能的地方,誰敢說馬倩蓉今日受辱,改天就不能是皇後,是皇太後?

“若你只有現在的這點兒心氣,那你就趁早出宮吧。馬家還有其他女兒,只要她姓馬,並不一定必須是你。”

丟下這句話,太皇太後就走了,留下滿室的寂靜。

太後也不敢再留,遞給馬倩蓉一個安慰的眼神,就匆匆忙忙隨後跟上。

而馬倩蓉獨自一人呆著房裏,誰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麽樣的心路歷程,但第二日一大早,她便去給太後和太皇太後請了安。

見此,太皇太後終於給她了一個笑容。

不同於慈寧宮,景仁宮這邊卻是出了事。

莫家兩個姑娘其中之一懸了梁,沒人知道她為什麽會想不開,明明昨天回來哭了一陣便好了,可半夜裏卻偷偷起來將自己吊死在掛落上面。。

當時沒人發現,還是第二天一大早宮女去她房裏,才發現掛落上吊著一個人。臉脹成了紫茄子,舌頭伸得老長,當場把這兩個宮女嚇得一個暈了過去,一個屁滾尿流地往外爬。

“快來人啊,死人了……”

淒厲地尖叫聲讓樹梢上的鳥雀一陣亂撲騰,旋即扇著翅膀飛走了。

事情報來慈寧宮時,太皇太後和皇太後正在用膳,馬倩蓉在一旁侍候。

太皇太後用膳歷來講究,尤其是早膳,大抵也是人年紀大了,特別怕死,最近兩年沈迷於養生之道。

每日晨起必然先喝一杯溫鹽水,之後洗漱穿衣,再去外面散一會兒步,回來才會用早膳。早膳之中必有一盞上等血燕,哪怕早就吃膩了吃煩了,她也會將之用完。吃得也清淡,早膳中幾個小菜,不是拌的就是清炒的。另有面點零零種種,樣數繁多。

每次都能擺滿滿一大膳桌,可真正用到嘴裏卻並不多。不過太皇太後的食量在女人中算是大的了,太皇太後說了,早上這頓要吃好。

其實還有個最大的原因就是早年她當後妃之時,哪怕山珍海味擺一桌,她也從沒吃飽過。

太皇太後正在吃那道鮮菇菜心,用雞湯將菜心和鮮菇焯水,然後放上麻油、芝麻、些許白糖拌制而成,十分爽口、鮮美。馬倩蓉拿著一雙長長的牙箸夾了一個金絲卷,正打算擱在太皇太後面前的餐盤裏。剛好這時魯嬤嬤走了進來,她滿臉凝重,言語迅速地將事情說了一遍。

一聽說莫家八姑娘吊死了,馬倩蓉手一抖,那個金絲卷掉落下來,在桌上打了個滾,掉在了地上。

太皇太後從容自若地將口中的食物嚼了二十次才咽下,她瞥了馬倩蓉一眼,這才放下銀箸,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。而一旁太後手裏的銀箸早就驚得掉了一支,撞擊在瓷盤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。

高下立見,馬倩蓉終於明白太後和太皇太後之間的差距。

而她,連太後都不如。

“怎麽就吊死了?”太後用帕子按按嘴角,才急急忙忙問道。

“老奴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,不過景仁宮那裏都快鬧翻天了。對了,據說……”魯嬤嬤欲言又止,看了馬倩蓉一眼。

“說。”太皇太後道。

“據說莫家八姑娘和十姑娘昨兒一同在坤寧宮裏遭了羞辱,回到景仁宮時眼圈都是紅的。聽下面宮女說,她躲在房裏哭了一會兒,不過倒也沒看出有什麽事,誰知會半夜裏起來自己將自己吊死了。”頓了頓,魯嬤嬤又補充道:“之所以會說半夜,是因為八姑娘半夜起來要水喝,守夜的宮女給她端了茶,就被她攆了出去,說那宮女睡覺時打鼾,吵得她睡不著。”

這明擺著就是說瞎話,且不提宮女采選入宮都會經過嚴格的挑選,有暗病著一概不用。每個宮裏都有掌事姑姑,一個晚上睡覺打鼾的宮女怎麽可能被派到嬌客身邊侍候!

太皇太後淡淡一笑,才望向太後,對她說:“現在你知道那女人究竟有多狠了?”

太後正處於震驚之中,聽了這話,不禁問道:“母後,您是說……”

可太皇太後並沒有答她。

太皇太後依舊慢條斯理地用著早膳,直到她用完,放下銀箸,擡起眼。太後才急急問道:“母後,我們不去一趟?”

太皇太後瞥了她一眼,“去做什麽?別人躲都來不及,倒是你想往跟前湊。”她站了起來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“等著看好戲吧。”

真以為坐上那後位就安枕無憂?無數人等著想把她拉下來!

秦明月剛將祁煊送走,就收到了景仁宮出事的消息。

她匆匆忙忙就帶著人往景仁宮趕。

她手中掌握的消息並不多,只知道莫家的八姑娘自己將自己吊死了。

自己將自己吊死了?這不就是懸梁自盡。自盡總得有個原因,於是秦明月不由自主想到昨日坤寧宮發生的那事。

大抵香巧也知道這事不能等閑視之,是避著昀哥兒和晨哥兒兄弟倆說的,所以秦明月是耐著性子將昀哥兒晨哥兒送走,才去了景仁宮。

一路上,她的心仿佛在油鍋裏煎也似。此時的她再度感覺手中無權的弊端,因為消息閉塞,她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。此時的她就像似一只無頭的蒼蠅,心裏沒著沒落的。

“娘娘,您別急。”

可,能不急嗎?

為什麽莫家八姑娘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懸梁,為什麽偏偏是在昨兒晨哥兒和昀哥兒說了那些話後?

這件事若是放在平民老百姓家,也就是一句小孩不懂事的托詞。可放在這裏,就可能被人無限放大。

事情傳了出去外面人會怎麽說?大皇子二皇子心思惡毒,不修口業,致使外臣之女不堪受辱懸梁自盡。

她的兩個兒子全部都會被毀了!

“停!”坐在肩輿上的秦明月突然叫停。

香巧問:“娘娘,怎麽了?”

秦明月湊到她耳邊,語速十分快地說道:“你去找陶成,親自去,讓他帶人來把景仁宮封了。”

“娘娘……”

“陛下此時正在早朝,德全在陛下身邊侍候也沒辦法叫出來,咱們身邊可以放心之人不多,唯有陶成……”

自打祁煊登基後,跟隨他身邊的人便都雞犬升了天。陶成以前是做侍衛首領,這次同樣是侍衛首領,卻是升至羽林衛統領,屬禁衛軍一支,是專門負責貼身保護皇帝的安全。

手下人也不多,不過兩千來人,甚至陶成還沒完全掌握整個羽林衛,但以他手下的人,封掉一個景仁宮卻是足以了。

“讓他速度放快,整個景仁宮不許進也不許出。”

香巧還是第一次見娘娘如此慎重其事如臨大敵,也顧不得多問,匆匆忙忙便跑了。

而秦明月則向景仁宮繼續行去。

還未到景仁宮前,就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。她下了肩輿,深吸一口氣,帶著人進去了。

庭院裏站滿了人,似乎都是景仁宮的人,好像還有其他別的宮裏的人,一見皇後娘娘到了,就紛紛跪下行禮。

這時,從正殿中走出來一個宮女,道:“皇後娘娘,太貴妃請您進去。”

秦明月點點頭,隨她進了去。一入堂中,擡眼就看見堂上坐著兩個人。

一個是莫太貴妃,另一個則是康太妃。

康太妃看到秦明月,笑得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:“瞧瞧這多湊巧,我說今兒天好,來探望探望莫太貴妃,卻沒想到撞見了這事。”

她這是在示好,秦明月明白,可她更清楚若是今兒這事沒辦法解決,恐怕此人也不吝幫著莫太貴妃當當證人。

鴻門宴已經擺好,如今就端看對方這戲打算怎麽唱了。

這是一場硬仗,打從進了這堂中,秦明月便有這個認知。

清晨的陽光透過菱花檻窗及中門灑射進來,將偌大的宮室照耀的一片光明,坐在首位上的莫太貴妃臉色並不好,她眉頭緊緊的皺著,眼神淩厲地盯著秦明月。

“皇後娘娘,本宮雖是太妃,還是個垂垂老矣的太妃,但大小總還是你的長輩。我莫家的女兒好生生的進了宮,不過是去了坤寧宮一趟,回來人就懸了梁。你能不能告訴本宮,你到底對那孩子做了什麽,才讓她如此想不開竟尋了短見。”

此言一出,堂中靜得落針可聞。

不得不說莫太貴妃言辭太犀利,竟直沖沖就朝秦明月來了。

秦明月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,訝然地看了看她,才道:“太貴妃這話,明月就有些聽不懂了。什麽叫做明月做了什麽,明月能對莫八姑娘做什麽?最近幾日兩位莫姑娘接二連三往坤寧宮去,說是陪明月說話解悶。明月不好拒絕,只能扔下所有事陪著。在坤寧宮裏,吃好喝好下面人也都待兩位恭敬有禮,所以明月實在想不出這莫姑娘到底有什麽想不開的,竟做出這樣的事。”

說著,她還嘆了一口氣,安慰道:“太貴妃娘娘,明月知道您因晚輩沒了心中郁結,可人死不能覆生,您還得節哀順變。”

這一番看似說得含蓄,實在無不是在告訴莫太貴妃,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。

可莫太貴妃若是會放過她,今日也不會擺出這道龍門陣了。

“皇後娘娘,您作為一國之後,母儀天下,可不能紅口白牙說胡話。小八為什麽會沒了,你知我知天下人知,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。您可不能為了護短,就置於我莫家人一條性命於不顧!”莫太貴妃似乎被激怒了,幹瘦地手怒擊一下扶手。

“明月不懂太妃娘在說什麽。”

莫貴妃被氣笑了,怒道:“好好好,我今兒也算是大開眼界。來人,去將十姑娘請過來。”

莫十姑娘很快就到了。

她面色蒼白,頗有一些驚魂未定的樣子,一見秦明月到了,就露出激動的神色。

“你賠我八姐姐,若不是你,我八姐姐也不會想不開。”

莫太貴妃望了過來,“皇後娘娘,你還有什麽話要說。”

事已至此,秦明月反倒冷靜了,“太貴妃娘娘,明月沒有什麽話想說,清者自清,濁者自濁。明月確實什麽也沒做。至於莫八姑娘為何會懸梁,請恕明月並不清楚。”

莫太貴妃怒極反笑,指了指莫十姑娘,讓她把來龍去脈說一遍。

莫十姑娘說得十分具體詳細,包括二皇子說了什麽,大皇子說了什麽,以及莫八姑娘是如何的傷心欲絕羞憤欲死,都一一描述了出來。

語罷,她撲通一聲跪下,哭道:“太妃娘娘,還請您萬萬要給八姐姐做主,我八姐姐她死得好慘啊,若不是大皇子二皇子……”

莫太貴妃也十分激動,連連拍著扶手:“秦明月你這明擺著就是欺我莫家無人,今日你若不給我莫家一個說法,本宮這便去找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做主去。”

秦明月也不說話,就是站在那裏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。

莫太貴妃指著她道:“好好好,本宮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。來人,去看看大皇子請來了沒?”

秦明月這才變了顏色:“你想幹什麽?”

“本宮想幹什麽?”莫太貴妃看著她,猙獰一笑:“既然你一致不認為坤寧宮與小八的死無關,那我們就讓大皇子來說說看,到底是有關還是無關。皇後,你護崽子也不是這種護法,大皇子二皇子身為皇子,當舉足若輕,卻偏偏不修口業,隨意出言侮辱臣女,小小年紀如此惡毒,當得以示天下,讓世人公判。”

這是威脅,是赤/裸/裸的威脅。

秦明月僵了身體,不光是身體,臉也變得十分僵硬。

而康太妃則是坐立難安,深恨自己為什麽要跑來看這個熱鬧,呆在自己宮裏不行嗎,這事如今鬧成這樣,不論誰輸誰贏,以後她的日子大抵都不好過了。

“太妃娘娘,您身份尊貴,大人之間的事又何必牽扯到兩個幼童。”

“幼童雖小,可口有龍泉劍,殺人不見血。我小八無緣無故慘死,你坤寧宮死不認賬,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說理的地方了……”

“母後……”

就在這時,殿門外傳來一個聲音,秦明月扭頭就看見昀哥兒站在那裏。

他面色驚疑不定,有些蒼白,顯然是聽見方才莫太貴妃說得話了。

秦明月幾個快步過去,一把將他攬在懷裏。

那邊莫太貴妃緊追不舍道:“大皇子你來說說,昨兒你在坤寧宮說了什麽。”

昀哥兒抖著嘴唇,正想說什麽,卻被秦明月打斷了。

“莫太貴妃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她驀地一下扭過頭來,眼神狠戾地看著首座上那個一身華服的老虔婆。她平生從未恨過什麽人,可此時此刻她卻恨不得將這個老女人撕爛,撕成碎片,挫骨揚灰。

莫太貴妃並不懼這種眼神,她活了大半輩子,想她死,恨不得她死的人多了。可她依舊好好的活著,而那些想她死的人,早就爛成了一堆白骨。於她來看,皇後這副表現不過是垂死前的掙紮。

她不退不讓,呵呵冷笑著道:“本宮欺人太甚,是你坤寧宮的人欺人太甚,我好好的一個孩子,不過去了你一趟坤寧宮,回來後就懸了梁……”

“母後,有人死了?是昨天的那其中的一個?”

昀哥兒的臉很白,一種近乎透明的白。秦明月心疼不已,他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,為什麽要遭受到這一切,同時心裏更恨這些人。

“你別管,這事跟你沒關系。”她輕聲安撫道。

這時,康太妃說話了,“皇後娘娘,若不您就和大皇子認個錯吧。莫太貴妃也是沒了自家的晚輩,實在心緒難平,她畢竟是長輩。”

又轉頭對莫太貴妃道:“太貴妃娘娘,兩位皇子年幼不懂事,肯定也不是故意為之。您是長輩,得饒人處且饒人,都是自家晚輩,相信您也是極疼他的,何必鬧成這樣。”

莫太貴妃只是冷笑不說話,昀哥兒拉了拉秦明月,“娘,我去跟她們認錯。”

他來的時候特意將晨哥兒留在了上書房,如今看來這麽做倒是明智之舉。晨哥兒還小,他是大哥,就由他來承擔這一切。且這事確實因他而起,只是萬萬沒想到竟會傷了一條人命。

這傻孩子是以為認錯這事就算完了,同時秦明月也從昀哥兒行為中體會到一片愛護幼弟之情。

她的兩個孩子都很好,兄友弟恭,手足情深。

秦明月輕拍了拍他,站直起身,昂首直視著對面兩個人。

她的眼睛很黑,黑得像口井。她袖下的手,緊緊的攥著,卻並沒有說話。

康太妃被她看得有些滲得慌,正想說什麽,從殿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。

不多時,就見一隊甲胄分明的羽林軍從外面走了進來,為首的一位身穿錚亮的鎧甲,肩披紅色披風,腰間掛著劍,好一副威風凜凜的畫面。

“莫將參見皇後娘娘。”

“本宮叫你辦的事可辦好了?”

“娘娘請放心,各處門戶都已封閉,並派人把守,任何人都不得進出。”

“好!”

首座上的莫太貴妃驚得站了起來,“秦明月,你到底想做什麽?”

秦明月笑著轉頭看向她,“莫太貴妃,你問本宮想做什麽?其實本宮倒還想問問你想做什麽。你把戲臺子搭得這麽高,不就是想唱戲。這是本宮的拿手絕活,我就陪你唱這麽一場!”

她笑得嬌軀微顫,卻是並不誇張,眼角上挑,微微地瞇著,反倒媚態橫生。

“來啊,景仁宮裏的人,有一個算一個,若是能招出些本宮想知道的東西,本宮保她安穩無恙。若是沒有,今兒個就都別從這宮裏出去了!”

“你想幹什麽,你到底想幹什麽?!你有什麽資格封了我景仁宮,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可是知道。來人,快去稟了太皇太後……”

可沒有人理她,倒是有宮女太監想往外跑,卻都被手拿著佩刀的羽林軍逼了回來。

秦明月來到旁邊的圈椅上坐下,香桃不知從什麽地方拿了個軟墊,放在她背後。而香巧不知何時帶著十多個太監來了,這些太監手拿數根五尺來長兩寸多厚刑杖,另有兩條刑凳。

“別擱遠了,就放在門口吧。”

事已至此,莫太貴妃也知道阻止不了秦明月,可她還在做困獸之鬥。

“皇後娘娘,你鳳體金貴,可想明白了,今兒若是沒有審出個結果來。你逼宮太貴妃,濫用私刑,足夠讓你從這皇後的位置上滾下來了。”

秦明月側首看向她,眼中帶笑,可笑裏卻藏著千年的寒冰。

“本宮當然想明白了,太貴妃這棋走得實在是高,一條人命就能莫須有地壞了我兩個兒子名聲,讓我坤寧宮受制於你。可,有沒有聽過一句話,護崽子的母狼惹不得,因為她會撕了面前所有的敵人!”

她頓了下,繼續望著莫太貴妃的眼睛,道:“不怕跟你明說,本宮既然擺出這副陣仗,就沒打算安穩從這景仁宮出去。其實招與不招沒什麽區別,招了自然是好的,不招,莫太貴妃就隨著這闔宮上下的性命來陪本宮如何?”

她笑了一聲,垂下眼臉,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手上的蔻丹,“也是本宮說得太誇張了,莫太貴妃怎麽跟本宮比?本宮有兩個聰明的兒子,有和本宮伉儷情深的陛下,莫太貴妃有什麽?有衡國公府?真到了危在旦夕的那一刻,想必衡國公府也會跟你撇得幹幹凈凈。而本宮,就算把天捅個窟窿出來,一條命還是能保下的。這買賣真是做的,不過是個後位,可誰敢說本宮今天從這後位上下來了,改日就一定不會再坐上去?”

“你——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開撕了。

其實莫太貴妃沒想和秦明月撕破臉,不過是打算屢屢落空,秦明月沒照著她的劇本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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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待補充,面面一貫的宅鬥風。連著寫了本種田,這本算是升級文,好多親都在說怎麽不寫宅鬥。所以下一本算是宅鬥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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